报料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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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讯 在高收益的驱使下，不少投资者将目光投向了牛牛通宝公司旗下的自动售货机。但近期该平台突然将提现渠道转至境外虚拟币市场。昨日，在南都报道出街后，南都记者再次来到牛牛通宝公司位于大冲国际中心的办公地点，不少投资者正在与牛牛通宝公司签署一份“解除协议申请书”，申请牛牛通宝将投资的自动售货机回购，但对于签署协议后，是否能拿回相应的回购款，许多投资人表示并不抱希望。目前，南山警方已就此事立案调查。
但围绕着牛牛通宝公司，更多的疑问涌现出来。
大量投资者注入的现金流向何方？牛牛通宝公司为何挂着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二级单位的招牌？
此前报道：深圳“牛牛通宝”承诺买自动售货机可天天拿收益 投资者称提现难
提出质疑的投资者被踢出微信群
昨日南都报道出街后，不少同样投资牛牛通宝自动售货机的投资者报料反映情况。据深圳一名投资者雷先生介绍，其去年年底投资3万元的A型自动售货机，成为牛牛通宝公司的一名“创客”。
雷先生表示，去年年底，他还没有投资牛牛通宝。当时，牛牛通宝公司包下一艘游轮去越南跨年。雷先生有位朋友是牛牛通宝公司的投资者，在这名朋友的带领下，雷先生与其一起登上游轮。“可能是为了扩大影响吧，牛牛通宝公司让投资者带朋友一起。”
其介绍，当时游轮上共有2000多人，除去一些旅游的散客，有上千人是牛牛通宝的“创客”或朋友。雷先生表示，在游轮上不断有牛牛通宝公司的推销员来推销，“说是买机器就有很高的收益，而且收益不会断”。
之后，雷先生便注册了牛牛通宝APP的账号，购买了相应的机器。与其他投资者一样，在购得机器后的第二天，他的APP中便收到了相应的收益，“从开始到现在，提现的收益只有1万多元”。其表示，牛牛通宝公司将提现渠道转为境外虚拟币市场后，他便预感到不对，“一家正规的企业，怎么可能采取这么复杂的提现渠道，就是想把我们往境外市场引，这一块大家都不懂，风险肯定很大”。
此外，在牛牛通宝组织的各个微信群中，也有不少投资者对提现渠道表示了质疑，但他们很快被踢出了群聊。
公司负责人：将分6个月支付回购款项
昨日下午，南都记者再次来到牛牛通宝公司的办公点时，恰逢南山公安分局民警在现场调查。南都记者注意到，不少投资者聚拢在一起，与公司签署一份“解除协议申请书”。
南都记者获取的一份申请书显示，投资者某某因个人原因，申请公司回购名下的智能自助终端设备，根据相关合同规定，扣除购机款的10%作为折旧费，以及8%提现手续费后，公司将分6个月支付回购款项。
申请书显示，原协议将于6个月后解除，申请人在收到款项后应撤回所有已发生的投诉，且本人应立即删除在各大网站平台发表的不当言论。
在现场，牛牛通宝公司负责人马涛对着一众投资人承诺：“签完协议就可以拿到钱。”当有投资者问到，为什么要分6个月支付时，马涛表示，系依照合同办事。但不少投资者表示，对于这一说法已经不会相信，“之前签的是电子合同，现在都在APP里面找不到了，合同里面回购条款会不会被改，我们也搞不清”。
追问
1 牛牛通宝是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二级单位吗？
南都记者在牛牛通宝公司发现，该司在前台位置挂上了“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彩票管理研究中心”的招牌。针对此事，南都记者亦询问该公司，一名前台人员表示，上述研究中心的招牌已经准备撤下了，但对于其他疑问，其并没有多说。
公开资料显示，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系国家事业单位，其官网的一份公告表示，该院在2012年7月25日经国家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批准进行重新登记。值得一提的是，该院最后一份公告表示，“近期，又发现有人伪造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以下简称中管院)印章和冒充中管院负责人，以此非法设立各种机构和组织及聘任职务，签署虚假协议，甚至自导自演，获取不正当利益，欲加害中管院及有关负责人，目前已造成诸多纠纷。不但损害中管院的名誉，也侵犯了中管院的合法权益，并造成了不良的社会影响。正告此行为是自食其果，必将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中管院官网此前已公告过此事，希望社会各界提高警惕，谨慎核实相关信息。现已委托律师团向司法机关立案，如再有出现私刻印章或冒充我院负责人签字并从事社会活动的行为，立即报送司法机关，追究其刑事责任，绝不姑息”。
而南都记者亦在该院官网查询二级代理单位，并没有发现有彩票管理研究中心字样的单位。针对此事，南都记者于昨日发邮件询问，但截至发稿时并未获回复。
此外，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工商备案资料显示，牛牛通宝系列公司最早一个注册的公司名为深圳市牛牛通宝投资发展有限公司，注册于2015年4月，法定代表人为马涛，其也是牛牛通宝APP运营公司的大股东，占比33%。天眼查数据显示，马涛系牛牛通宝公司的主要负责人。
而深圳市牛牛通宝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系广东锦田集团投资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在牛牛通宝官网上也可找到两家公司的关联，官网“发展历程”介绍，2016年，公司步入飞速发展的快车道。在取得不俗成绩的同时，牛牛通宝与广州锦田集团达成战略合作，至此牛牛通宝公司进行重组，成为广州锦田集团旗下投资发展公司，同时负责国内智能自助设备产业板块。广州锦田集团是广东省政府批准成立的大型国有集团企业，主管上级为“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
2 投资者估算其有千万级别现金流，这笔钱流向何方？
据不少投资者介绍，加盟牛牛通宝APP成为“创客”后，会有介绍人将投资者拉入相关的微信群中。有投资者表示，其一共加入了5个微信群，每个群都是拥有四五百人的大群。根据投资者测算，至少有上万名投资者加入到牛牛通宝，“少的5000元，多的几十万元，算下来估计有千万级别的现金”。
如此庞大的一笔现金流向何方？南都记者在牛牛通宝公司官网发现，该司在2017年，欲建设多元化投资发展集团。在初始智能设备的基础上，布局新领域零售领域，同时拓展金融、实体、电商等多元化业务板块。目前集团已经初步完成商业生态布局，正在逐步打造牛牛通宝产业孵化基地，形成创新商业的孵化共享平台。
在产品展示一栏中，该司自称联合云南普洱茶协会等打造了一款茶交易中心，名为“茶品汇”的APP。但南都记者无论是在APP store还是在安卓应用商城上并未能搜到这款APP。此外，该司官网还表示，公司打造了包括现代农业、高端教育、跨境交易等平台，但官网上仅有相关介绍，并没有实质的产品展示。围绕牛牛通宝公司的资金流向以及背景等问题，目前依旧是迷雾重重。
采写：南都记者 刘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