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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 很早就想写写父亲,但总觉无从下笔
父亲于我的,确实是一个多面而复杂的印象
早年的父亲,在我心目中是个有文化的人,我对他充满了崇敬之意;中年的父亲,脾气暴躁又偶不讲理,我对他敢怒而不敢言;而晚年的父亲,华发满头,却仍要不停的劳作,我有的尽是深深的愧疚和对他老不得息的怜惜
/> 多年前,我曾经紧紧攥着父亲许诺的五十块钱,走遍了县城的大小商店,我要买一双皮鞋,生平第一次
我的理由是,城市的马路很硬,容不下布鞋,鞋面还是半新,鞋底已经磨穿,我需要一双皮鞋
当然,我也给自己提出了苛刻的条件:期中考试成绩列级部前五名
父亲答应了
愿望实现了,可皮鞋却又找不到了,当然是指我梦寐以求的那种样式
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里,同学帮我找到一双差强人意的,然后扔给我一句话:“一种东西很难找到的时候,说明这东西已经接近消亡
” 多年后,在我学会了用文字表达一种心情,并把心情有意摊开让人“欣赏”的时候,却同样遭遇了这种“消亡”
朋友们都说,你怎么像一个老人,总是生活在过去的时代,难道今天真的就变得让人无话可说了吗?而且,我分明看到你依旧欣喜并顺从的随着生活打转
意思很明白,就是我居住在城市,想念最多的却是乡村;我尽情享受着现代生活的方便,却时时表现出对于传统的挂念,那传统其实早就落伍了
麦田,棉花,玉米,槐花,草棚,镰刀,扁担,棒槌,就是我文章中常见的词语,一宗宗“罪证”无可争议的表明了一种极其“龌龊”的心态:种着昨天的地,吃着今天的粮,一个典型的“口是心非”者
甚至有时候,自己也会反问自己:假如你依旧是麦田的收割者,假如你正努力的把一车玉米送回家,假如你的住所就是那座荒野中孤单的草棚,你还能找到春花秋月的诗情,流水潺潺的梦境吗?我的回答是,肯定不能
也有人说,生活在回忆中,说明是对既往生命的认可,岁月会证明一种心灵的选择
我嘿嘿一笑,不要拿我开涮,我不是沈从文,我的家乡也不是湘西,不是凤凰
沈从文的确是在自己的家乡生活了一辈子,“20岁以前生活在沅水边的土地上,20岁以后生活在对这片土地的记忆里
”可沈从文抒发的情是真的,描绘的景也是真的,我们家乡的黄土地哪里有这般的诗情画意啊
且不说方圆百里没有一条大河,就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山也是没有的,房屋的建筑呆板单调,人们的神情拘谨无奈,一代又一代,默默耕种着,封闭使耕种成为一种习惯,开放使习惯变成一种负担,于是老人坚守习惯继续耕种,青年人则摆脱负担,逃离家园
就算是我,也是逃离途中的一个,养育的土壤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我们都要遗忘了母亲
遗忘,在一个雨季
雨天的黄叶纷飞,缀满湿淋淋的伤感,我写诗,回味古人别离的心肠,可是,我在梦中却嗅到了庄稼腐烂的气息,还有屋檐下父亲沉重的叹息,因为秋天应该属于收获
遗忘,在夏日的海边
风是一如既往的清新,人是一如既往的欢闹,法国梧桐遮盖的城市,回味亦悠长,我的文字带上了一些欧罗巴的雅致,但是,一个电话,我就知道我的母亲正在溽热的田野里拔草,汗水钻进土地,腥咸、苦涩
遗忘,在每一个周末,每一个假日,每一次聚会,每一次悠闲
谁还能记起土地? 暑假回家时,我来到村头的田野,拿起一把铁锹,狠命的翻着土地,翻一下,拍一拍,像拍醒一个沉睡的婴儿
然后,我脱掉鞋,让自己的双脚尽情地踩在上面,柔软的泥土,多情的肌肤,多么的细腻,多么的温暖
有村里人从路边走过,大声对我喊叫,你这城里人,怎能干这活,一年才挣几个?我自豪的回答,挣不挣钱无所谓,关键在于态度,对于土地的态度
打电话,问在城市打工的弟弟妹妹,左邻右舍们,麦收回不回家?他们一致的回答,不回去了,受不了那个罪
谁能受得了那个罪呢?那些父亲母亲么?春节一过,送走一个个孩子,吃完一碗碗盛菜,铁将军一把锁住门,老头老太太就该到田里耕种了
他们没有城市人的浪漫,相互携手漫步于夕阳,他们手里牵的往往是一头牛或一头驴,肩上扛着锄头或犁耙,即使不能预料任何的收成,他们也要拼命的耕种,孩子们不解;图个啥啊
许多的不解慢慢就成了遗忘,遗忘使人忘记了生命的存在,只剩下活着的具体形态:吃穿住行
怀念狼啊,因为我们的野性正慢慢消亡;赞美图腾啊,隔膜与自然之外,生又是为了何?藏獒的故事,武侠的情怀,在城市,已化成一段飘忽的云烟
陈年的旧迹,古老的传说,如今已经没有人讲述了,当你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嘿嘿一笑:哪有这样的事情!每每经历这种惊讶,我都要苦笑,不能知道和不愿知道甚至不屑知道,虽然只有一字之差,意义却差了千里万里
今天的事情,大半都出于有意的回避或疏离,就像明知道锻炼好偏还要睡一顿懒觉一样,对于土地与自然,他们不屑于知道
于是,我终于明白,买鞋也好,写文也罢,我所做的也无非是一种拯救,对于自己将要遗忘的一切东西的拯救
归根结底,是让自己获得些许的安慰,不至于伤痛太深,在城市的寓所里,隔着窗户看风景,不真切,但总算是看了
那双鞋和那些文字很守旧,因为是在“消亡”中的记录,那么,不妨就把它们当作纪念碑——孤独的纪念碑,立在自己的记忆力吧,虽没有《红楼梦》的恢宏,《项狄传》的别致,也不如《追忆逝水年华》的扎实稳重,可哔竟留下了痕迹,痕迹多了,就成了脚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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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在2008年发生了一次不幸的事故
这位传奇人物离开了我们
我听说他已经发展成为一家在美国成立公司的公司
现在我想起来,全是眼泪
这就是一个好角色
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但是那时所谓的绿松石经济也下降了几年,但是以村名命名的经济并不是那么理想
然后有很多人出来工作,他们没有在家加工绿松石,只有老一辈仍然在家加工绿松石
流过了很多的山山川水,拍了很多的得意秀美的像片,有功夫感触像片远没有实处场面,像片也没辙表白本质没辙言喻的振动
拍下像片的意旨无非就像小功夫的小淘气留住某某某到此一游的图章,留着给此后的人生有一份时髦的念想
有人说,人生最佳的旅行,在一个生疏的场合,创造一种少见的冲动
此时现在我就有如许的一种情绪
对于白果树我有种特出的偏幸,骄气、矗立,越是在北风中越显得昂贵、特出
援用三毛《即使有来生》中的诗句:特殊安静,特殊骄气
从不依附,从不探求
我在这边久久徜徉,从小路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又从小路的另一头走回到一头,兢兢业业的尽大概的避开满地金色的落叶,恐怕熏染了尘世俗世的双脚,传染了这份精致纯洁的寰球,恐怕一不提防踏碎了落叶,踏碎了落叶中的幻想
片刻双手合围一棵宏大的树身,片刻昂首景仰树梢,片刻伸手捡起一片落叶把它丢在风中,放逐到时间里
谈话没辙表白出来的美,我把它尽大概的收在眼底藏在心地
从这里开始,让我们成为花枝间的一枚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