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流畅而舒缓,舞池中央,抒情的慢四,默契的脚步,有一股暖流从你的手掌汩汩沁入我的内心,沉静而缓缓的低语拨动岁月深处的琴弦
千年来,我们如一川碧透的江流,流淌着一腔脉脉的思恋,千年的等待焦灼了生命之中不可舍弃的情缘
短暂的相聚后,你又匆匆离去
对这个人的初恋,第一类的爱情来自他的母亲
生活,像母亲的牛奶一样,也带来了母亲的爱,这种爱也培育了他,浇水
阳春季春,草长莺飞
在这个万物苏醒季节,冬日的雪就会和春日的雨,会做一次结果的工作交代
这春雨紧握着这个时节的接力棒,一直带着无穷的情绪,尽情奔走在一望无际的地面上,用最淳厚的情绪激活每一寸干枯的地盘,用最平静的话语叫醒路边小草的幻想,为它们的关切生长助力加油
它们就像刚出身的婴孩,使劲在贪心地吮吸着本人母亲甜美的胆汁
春意盎然,每天都款待蒸蒸日上,每天都在发觉面目一新
9月6日
早上七点从成都出发去马尔康
经郫县,灌县,过汶川理县,近五点到马尔康
在理县一个镇上,雪峰吃到了最好吃的莲花白
《草地》主编牛放(贾志刚)到车站接
牛放是平武人,长得耐看,脸上有超乎寻常丰富的内容
晚上,由阿坝州委办做东接待雪峰和我
席上,第一次认识《草地》杂志编辑蓝小梅
藏族
虽累,还撑得住,喝了三瓶剑南春
/> 张学红,这名字乍听起来标准的农村淑女一个,可实际上却相差甚远
张学红的男人叫兰柱,外号被村里人称为“阿呜”是我们村子里最矮的男人,比《篱笆·女人·狗》里的苏小个子恐怕还要矮上半寸;张学红的公公外号叫“老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张学红的大伯哥外号叫作“老虎”,是个修鞋的跛子,四十来岁了还没娶上个媳妇
“老鼠”的老婆早早的去世了,只留下两个儿子和他一起过活
所以在张学红还没进这个家之前,这个家里似乎除了一头母猪会下奶之外,别的就再也没有“母”的东西了
张学红像阵风一样的嫁进了这个没有女人的家,嗓门粗粗的,差不多快要赶上她的水桶腰,肥大的屁股翘着,像驼两个篮球,满口的黄牙,可能是一生下就没刷过,一层黄黄的垢,张开嘴说话能熏到五丈开外的人,走起路来慢的像蜗牛爬,屁股左一拐右一扭的,那架势像喝醉酒的公五十只马
其实张学红的模样长得不赖,只是她太邋遢了,把个家弄得像猪圈一样
没有女人的家本来指望着娶个女人进门,可以让家里变得有个家样,可没成想,不但没变得有“家”样,反而更加乱成一片
张学红进门不到一年,便显示出女人天生的本事,生下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取名叫华松,这下可好了,村子里的人给他们家又送上了一句长词:武松打老虎,老虎阿呜一口吃了一个大老鼠!不过,小华松却长得很出奇,既聪明又可爱
张学红说话嘴没把门的,有一次他们家的油不知道怎么少了很多,她公公老鼠就自言自语的问怎么会少了呢?张学红一张嘴便把公公气个半死,她居然说是让老鼠偷喝了,还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到最后看到公公的脸色不对劲,才一下子回过神来
老虎活到四十岁没沾过女人的腥,难免会对她有非份之想,有一回,张学红地夏天脱光了身子躺在蚊帐里睡觉,她大伯哥偷偷的进来,一把便把她搂在怀里,可张学红却正派的很,抽老虎一个又大又响的嘴巴,然后把大伯哥骂了出去
像这些家丑不可外扬的事情,张学红从来都不藏着掖着,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和村子里的娘们聊天,她把自己家的这档子事全当话题给抖开了
张学红一心一意的跟着兰柱过日子,虽说个子比自己的男人高半头,却从来都不曾低看过男人,凡事都由兰柱做主,对公公老鼠也算是孝顺,炖鸡炸鱼的时候都不忘叫上公公一起吃,只是她不愿意搭理她的大伯哥老虎,可能是因为那跛子老想占她便宜吧
老鼠和老虎的棉袄棉裤都是张学红来做,她的活计并不怎么样,针角时大时小,针线也不齐,不是偏大就是偏小,可哔竟有人给做啊,这让公公和大伯哥从心眼里感激
老鼠逢人就夸张学红的好,穿着张学红给自己做的鞋,虽然鞋帮朝外舔着,还是满脸笑开了花
老鼠一家在村子里算是个挨欺的户,老鼠和老虎都很老实木呐,兰柱虽然鬼脑子灵,但像个“半截缸”的他也是胆子小的像豆粒
有一年,村子里换了焦四当支书,这焦四和老鼠一家积仇很多年,在分地的时候故意把最薄的地分给老鼠家,交提留的时候还问老鼠家多要二百块钱,说是什么“占地费”,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焦四在寻机报复,可老鼠和两个儿子连个屁也不敢放,真想把这钱交给焦四,张学红可不干了,到村大队去找焦四评理,焦四不但不讲理,还带人把老鼠家的花生给刨了一大片
这下可惹恼了张学红,每天一大清早,她便开始堵在焦四的门前破口大骂,焦四的婆娘虽然也很能骂,和张学红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
张学红骂街,从来不着急,一句顿一句的骂,两只手还一个劲的拍着巴掌,时不时的跳几下,骂累了就坐下歇一会儿,嘴干了,就沏壶茶端在手里一边骂一边喝,把个焦四媳妇气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不能下地,光输夜瓶不知道排了几堆
骂街是女人的专利,男人是不好插手的,焦上只好干瞪眼生气,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学红足足堵着焦四的门口骂了三个来月,最后惊动了乡里的领导,结果张学红胜利了,焦四因为循私而被撤掉了支书,老鼠家的地也和别人家一样,再也不用交额外的钱了
张学红为人很大方,自家的东西从来都吝啬给别人,至于农具家什一类的东西更是谁都能借出来
她对别人家的东西也是一样的大方,谁家的豆角结的多了,茄子串成铃了,她就去人家地里摘一把,就像摘自己地里的东西一样
张学红如今快要四十岁了,她们家买了电磨,开起了磨房,日子过得很是红火
跛腿的老虎也娶了个傻女人做老婆,不再打她的主意
老鼠前几年已经去世,临死前还不忘了夸张学红的好
张学红的儿子上初中了,只是一回到家就埋怨她不拾掇家,整个家又脏又乱,害得自己一回学校,同学们都嫌自己身上的衣服有股子怪味
可张学红就是张学红,无论谁怎么说,她是改不了的,仍旧是那一嘴的大黄牙,嘴没把门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似乎永远也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