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雨一直下着,下得这么大
我隔着窗,看这雨,看着一些事情遥远得如这茫茫的雨,莫名的,我竟有些担心起来,也许多年(这个多年不知为多长的期限,也许是终其一生),当所有的记忆已经褪色,当所有的脚印已经踏遍,却还是有些地方不能到达
而一些事情,会不会如同这下过的雨一样没有踪迹?我这样地问自己,我便真的有些害怕了起来,于是我赶紧提起了笔
金钢湛卢之剑,利可断金石,为至刚之物,而难断水流,水为无形,无处不可往,水既至柔,即能包容万物,至利之刃,也奈何不得水之体,故此,坚不如柔,柔者可克坚
世上有禅,也在于一个柔字,强求禅,如以刃断水,徒劳而无功
因此,万物只有循自然而行方可得之,禅是虚无之境,内心中如有明月,则何需银烛相照?心内既有禅机,何物不开窍呢?一通则百通,如水之潜涌于地下,遇空穴而溢而成湖塘河流井隘
散而如水,心往禅机,何物能阻碍?
“我不知道能不能活那么久
”我笑着说,可是眼里却是噙着泪水
她看出来了,问我“怎么会?”我拿了病历给她看,她竟哗哗地流起了眼泪,哭的比我还要伤心...
终于,买了一只闹钟,真的很便宜,不过三块钱
老板还配送一节五号电沲,他说能用半年没问题,我微笑
相信与否是我的事情
就放在床头,一伸手便能够摸得到,再远是不行的,因为我看不清楚
秒针嘀嗒嘀嗒的声音象从屋檐往下坠落的雨珠,井然有序
清晰而恒久的存在
许多时候,我感知着难以泯灭的真实,忧愁或者痛苦
窗帘背后的阳光房门外面的歌曲都不属于我,属于我的只是秒针嘀嗒嘀嗒的声音,穿透暗夜穿透寂寞
回来以后,又淘了一些歌曲与电影的碟片,我知道自己目前没法看,但是路过音像店仍旧喜欢进去逛,见到渴慕的犹豫半天还是买下来
我把那些碟片收放在一个精致的纸盒里,希望拥有电视及VCD时再欣赏
唯一坚持至今的爱好
从心底提醒自己不要再错过却依然错过,有的东西不是想左右就可以左右的
曾几何时我开始低着头走过城市,因为不再饶幸能够跟他在人海里重逢
偶尔舒卷目光,视线的极端也只是半空中循环往复的鸽群,灰色的寄托
爬山虎再度弥漫季节与缝隙,眼前的一切妖娆起来,象婀娜的水袖,绿色的,其余的颜色反面变成了点缀,绿肥红瘦,是的
每天上班前都会面对镜子化一个淡妆,那管名为雨蝶的唇膏,涂匀以后感觉非常自然
一直用唇膏,仅仅是为了防止嘴唇干裂,成习惯
几乎不怎么午睡了,因为害怕迷乱的梦境,还有接踵而至的头痛
极少数,我能记起梦的情节,尤其是白日梦,如果冥思苦想,便会椎心刻骨的头痛
但是做梦的时候,我可以看到我自己,仿佛站在自己的对面审视自己
在梦里,我是融化的冰激凌,淌着倾城的悲哀
还有什么比恐惧本身更加恐惧的
不停的封闭自我,用时间结扎的丝网,苏绣般缜密的针脚
生命紧缩为棱形的核,我已经无法回头,来时的路一条一条的斩断
假如有来生,那枚种籽也许会重新发芽开花结果,但是我不宿命,既不相信前世也不相信来生,虽然我相信杂货店老板对闹钟及电沲的承诺
有的承诺能够轻易就相信,固为不值得怀疑
寒暑几十载,我被人生的塔压着,抽不得身
一直试图要挣脱,四处的奔波,象上紧弦的发条
曾经,晚归时拖着疲惫的腿迈进所谓的家,看见一缕破窗而入的月光酒在床前,处子的皎洁
因为过于劳累倒头便睡,醒过来,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一切的一切都是幻影,事实上,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
每年,父亲总要用一把月牙形的小刀,把棕叶剥下来,家乡把棕叶叫“棕皮”,这也很确切,那确是棕榈树的外皮呀
小时候我曾问父亲,把棕榈树的皮剥掉,它会冷吗,会冻枯吗?父亲说,傻孩子,如果不把那些紧箍着它的棕衣剥掉,棕榈树就永远长不高也长不大的
于是,年复一年,我都会看到屋后的棕榈露出一段白白的树杆,我知道,那是棕榈树又长高了
有一棵原来和我一般高的小棕榈树,待我读中学时已蹿得高出了我一倍
父亲剥棕皮时,我常常在树下给他稳住梯子,因为人小,他常让我坐在梯子横档上,一动也不要动
我就呆呆地望着他,赫哧赫哧地划开棕衣,然后又将一片片棕皮从树杆上轻轻地取下
有时,他还会从老棕榈树尖,取下棕树花给我们玩
棕树花是金黄色的,由米粒般的小颗粒聚成,伙伴们常用它当作玩耍的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