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我特别好玩,村子里的小伙伴们也和我玩的甚好,金殿、来有、金梁、红玉……似乎一刻也离不开我,他们说没有我玩的没意思
其实,我和他们在一起的作用就是放开的吹,天南海北,有的没有的,知道的不知道的,全吹
靠了喜欢读一些闲书或连环画得来的真实和不真实的信息,常常把伙伴们吹的将子虚乌有的事情当真
比如美国鬼子在越南如何;比如解放军的大炮能够打多远;再比如中国海军的潜艇怎么样钻到日本鬼子的船底下;又比如飞机如何直上直下的起落……然而,母亲却不管我的“吹技”如何,只要家里有需要到老碾上碾压的粮食或者秫秫面,甚或一点点地瓜干,一准儿把我喊去抱着沉沉的碾棍,去推那沉沉的老碾
停下脚步,看街边的白果树美成一起得意
落日的余光透过枝杈,就像搜集的一束光,点亮了这边的得意
一阵秋风荒凉后,几何落叶悠但是落,那一片片时髦的叶子铺成了叶子的路,我捡起一片提防打量,小小的扇面娇小玲珑黄得晶莹,像一个个的精灵沉落尘世,翱翔的小小白果叶又像散落的天神,凄美、曼妙了秋天
我爱山村里的秋色,更爱秋色中的山村
譬如在远行的黑夜里,车窗外的星空映射着渐次消逝的人间灯火,当孤独和寂寞如藤蔓缠绕在苍凉的心底,那个名字就在暗夜中划过,象流星带着它的光芒划过,温暖在那一瞬间笼罩着整个心田:“夜色如酒,寒风轻轻吹柳,菊花开了好久,你在何处奔走,天气冷了许多,你加衣服没有?平安可要来电,免我心中挂念
”
我在家乡小住了十天,正月初九,我和女儿就要告别故乡,返回辽北
那天一大早母亲就开始忙碌起来:先是为孙女买了衣服和鞋子,然后将买来的糕点、香油、红枣以及家乡风味的熏鸡、吊炉烧饼等小吃装了满满两大提包,足有六、七十斤重;下午,母亲又在厨房忙前忙后,为我和女儿做起程前的最后一顿晚餐……晚七点,我们要乘出租车到三十公里外的县城赶火车
本来我们可以自己去的,但母亲却执意让父亲和弟弟送我们,说只有把我们父女俩送上火车才心安
缓缓行驶的出租车渐渐远离了熟悉的家门,夜色中,我隐约看见母亲正在向我们挥手
蓦然间,我发现她用右手抹了一下眼角
我知道母亲哭了
我鼻子一酸,眼窝已噙满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