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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放的城市街头,我被饥饿纠缠,拖着疲惫蹒跚张望
去年年初,我到一家浴室去洗澡
那时候,满脑子修改剧本的事,有点魂不守舍,结果不慎摔了一跤,把右大臂摔脱位了
浴室的师傅把我送到一家有名的中医院去“抢救”
说实话,膀子脱位倒并不是很疼
至少是可以忍受的,可是医生给我复位的时候,我吃了大苦头了
他先要把你的肌肉拉开,才好对位,这地地道道是桩力气活
急诊室里,先上来两位年轻力壮的医生,一左一右拉我的双臂,他们累得气喘吁吁,我则疼得大汗淋漓,结果以失败而告终
徒手不行,他们换了一个方法,这回增加到四个人了
他们用一条床单,从我右边腋下兜过来,两个人往左拉,另外两个人拉我的右膀子
“一二三,用力!”那阵势同拔河没有什么两样
我受的那份罪,可想而知了
“拉不动,拉不动,让我们歇会儿再干!”于是把我晾到一边,他们忙别的去了
我看看墙上的钟,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有位医生告诉我,“手工复位不成,那就要动手术了!”幸好家人闻讯赶到,我让他们打电话,找这家医院的副院长,想办法,请他派一位有经验的大夫来处置我的膀子
我实在吃不消了
恰巧那天是星期天,副院长不在院里,我又记不得他家的电话号码
妻子说,那只好找你哥了,副院长是你哥的好友,他肯定知道他的电话
说是找我哥,其实是找我嫂子,因为,那时我哥动了喉癌手术,已经不能说话,而且情况正在恶化
妻子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急诊室的负责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说:“推到手术室,给他上麻药吧
”进了手术室,打了麻药针,肌肉立刻松弛下来,几分钟就把膀子复位好了
从手术室里出来,已经八点多钟,我受了四个小时的洋罪
回家的路上,我问妻子到底找到那位副院长没有?妻子告诉我,嫂子打了好久的电话,也没有和人家联系上,倒是躺在病床上的哥哥急了
他不能说但是他能听见
哥哥在写字板上用力写了几个大字:“先打麻药,再复位!”他是一位很好的外科医生,他是有经验的
我只能叹气而已
今天算我不走运!回到家里,打电话向嫂子报告情况,好让他们放心
电话那边,嫂子说,“你哥哥要和你说话……”我当时怔了一下,嫂子立即改口说,“你哥哥急得不得了,他非要听听你的声音
”我眼眶一酸,差点没有掉下泪来
哥哥他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可是我的一点伤痛竟使他如此牵肠挂肚,就因为我是他的弟弟啊
就这样三次挨到了窗口前,三次把位置让给了别人
眼睁睁看着猪肉从多到少,从有到无,最后连猪骨头猪血都被人买走了,还不见老婆子把钱送来
??小城于是多雨
尤其夏秋两季,天一断黑,雨就撵着夜幕刷刷落地
雨一落下来,天就夜得更早
做这里的常住居民,算来已经十多年了,却没能够在长长的雨季里沐浴过几次月光
特别是中秋之夜,至今还未见过一回囫囵月亮呢
中秋无月,许多人家就细细描着心头那个愿望的样儿,将月饼做得圆了又圆,让它肩负起被口尝被眼看的双重责任了
老鸹吃柿子——拣软的
老鸹莫嫌猪毛黑——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