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母亲刚刚20岁
在成为新娘子之前,母亲偷偷地去了县城最好的一家照相馆,把她最灿烂的笑容用胶片定格成永恒
这样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普通,平凡
风也能挨,雨也能过,雨过天晴的时候还有勇气把微笑带在脸上重新走进世界里去
会骂街,会打孩子,会说些鸡零狗碎的是非,裸睡,吃醋,穿肥大得跟面口袋一样的睡裙,连个花边都没有
也会眼睛盯着别人的名牌时装看,然后回来照样逛地摊
也受伤,也被背叛,也会在心上一道道划开无数个口子
但是她们遗忘和愈合的本事好象天生的强大
那句豪言壮语用在这里最合适: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所以,最终能够支撑起一个家和一片天空的,大多还是这样的女人
现在是秋季了,秋季这里的树叶满地,存留一个多月,并不清扫,是人为的制造一些落寞的美
这里静,林木蔽日,浅草葱绿
离海这么近,近到你呼入的是海的咸湿,听到的是海的欢唱
踏在树叶上,沙沙的声音从地上跳起来,上升,再上升,传到空中,传越了林木的遮蔽,跳荡在屋顶上,屋顶上就有了钢琴的键盘敲击的高音,在云中流动
但是单靠山区教师的那一丁点微薄工资根本不能有什么积蓄,更何况还时不时有拖欠不发的情况呢
于是我决定停薪留职去广东打工挣钱
可曲瑶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出远门
她说山里的孩子需要老师
没有钱不要紧,反正我已嫁给你——父母那边,我自己会解释
翻开回顾中的画卷,一缕回顾中的墨香,温柔的染过了流年,花着花落,又是多个经年,功夫急遽忙忙,不知这尘事有过几何炎凉
一场烽火尘世的路程,几何人在生掷中,来交易往,或成了过客,或成了良知
留在身边的大概最后惟有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