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几棵碗口粗的白果树,也不知是哪年栽的,固然满树的黄叶还不及以言宏伟,但却是秋天里最特殊最有魅力的开放
她黄得像金,纯得像玉
她是秋天里最冷艳绝美的得意,也是秋天里最冷艳绝美的摇落
尽管是一树黄叶仍旧一地黄叶,老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怦然心动,恋恋不舍
驱车到达圪塔窝铺小村前,见那各家房舍大都是连年来新翻建的北京茅屋,花墙也是红砖构造
简直哪家天井都建有两侧的配房,一厢安置什杂物质或车辆,一厢是豢养的牛羊用圈
令我叹羡的是,哪家把玉蜀黍棒仓都安在花墙外,满仓黄灿灿的玉蜀黍棒,惹人眼热,却不怕晚上有人担心,真是风气淳厚,慈爱人家,融洽社会
小村坐落在坡上,二三十户,房舍亦是呈梯次排布,每排房舍前也都建筑了三米宽洋灰硬板路,雨雪气象里行走,再也不必担忧黄土粘泥粘掉鞋啦
我慢速行驶绕了一排排街道,在一户陵前看到一对中年匹俦,正在卸三轮车车拉来的秸秆,我向那男子摆摆手,安慰道:忙着呢?微笑表示
大概生疏,他发端有些惊讶,随后素昧平生、满脸笑脸地回应抵家喝点水儿吧,这边古貌古心的风气,令我心生暖意
. 我正站在一条这样的路上
冬野里前村与故庄忽隐忽现的一条土路
四九天气,冷得直呼白气
没有雪,阴沉沉的天,就像脚下的麦苗一样,蔫蔫地将早春的生机藏伏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多少回踏进它干焦的怀里,以至于自己都惊异于这种踏进了
隔着一段土路回望,故庄是那么朦胧,迷离,吸食了多年的土尘竟也陌生了许多
圆堆的坟一座座院落一样散开来,还是熟悉的那种,有蒿草在摇来摆去,也有干黑灰在飘上飘下,精灵一般贴着地
那里静静躺着的是庄里被唤过魂烧过纸的老先人
路,深深地陷满了道道车印,好象干馍一样,一块一块地裂开着
无论宽了,还是平了,都在扬着土尘
往前看,路的一头接着县城,或者更远的地方;往回走,能找到故庄,或者沟沟埂埂坡破洼洼
年关里重叠了的时间死在这里,将来来回回的土路裹得遍体鳞伤
地上的风景,行走的风景,被瓦解了的风景,就这样,在回家的路上将我锁定
2.
我的窗外是块不大的操场,一层薄薄的浮土闪耀着阳光的足迹
我心中有些欣喜,本觉得它会就此酣睡,不曾想在枯落的背地,是苦尽甘来的顽固
未然长久不曾有如许轻快的情绪,现在偶尔的创造让我对远处有了更深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