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清楚的见到过一只布谷,但是我记着一个传说,传说中讲到炎帝在布谷鸟来前毫无头绪的种庄稼,于是玉帝派了一只名叫布谷的神鸟带了些谷种,飞到鹿原陂
神鸟把种子播在炎帝垦种过的土地上,嘴里不停地叫喊着“布谷布谷”,告诉炎帝
及时种植,加紧耕耘,并要太阳神、雨神和土地神一起来帮助炎帝种植
神鸟帮助炎帝试种五谷成功后,玉帝叫它留在人间,繁殖后代,每年春季,它们飞到各地,叫喊着“布谷,布谷”,催促人们及时种植,莫违农时
也许到今天布谷也思乡了,于是它在夜气里不断的叫唤着,寻找着一条返乡的路,但是这条路通向九霄,路途漫漫,征尘艰险
于是它把血泣在了漫漫的黑夜里,融解在一片又一片月色中
无端地可怜起这只飞越季节的鸟儿来,我不属于多愁善感的人,但是今天晚上我发现自己多年来不也是只返乡路上的布谷吗?我走在月色下,布谷声响在远处,也许今夜它也觉察出一个知心人正在倾听它的心声一般,叫得投入而深情,以致我看到了月光的红色,传说中的杜鹃啼血在今晚真把月色染红了,一直流向我的内心,回屋呆着,但是那声音又传来了
我又走出屋外,徘徊在月光下
心中开始漫长的返乡之旅
固然,找处事减少收入才是前途
我一个一部分才商场不停地跑,连一个复试的时机都没获得过,投出的简历海底捞针,真让人烦恼得不明以是
许是我的举动触动、影响和感染了她,给了她力量,她伸出双手环绕在我的脖子上
我不顾展现本人的颜色,只愿冒死把根扎深
地盘是忘我而吝啬的,只有你承诺深钻,内里仍旧有很多资源和养分的
我想繁茂起来,这是前期俭朴的念想
在雨露滴下时,我谦虚地衔接着,养精蓄锐消化着,让其变成身材的营养
阳普照来时,我高兴地洗浴个中,煞费苦心,为了变化而含糊不息
根须渐密渐长,伸向更远,我苦苦探究着、暴露着;地盘深层的物资就源源不绝地输送过来,蕴藏在血液里
在望江公园找女诗人薛涛
不在
在的只是塑像、碑刻和伪坟
竹林,树木,小径,居然也会迷失
薛涛在成都,但不是“非非”,也不是“莽汉”
想去翟永明的“白夜”,但肯定见不到薛涛,不过能见到阿来、麦家、洁尘们
在薛涛的伪坟前站立,辨读文言文,感觉像是在歌厅物色“小姐”,没有朝圣的诚恳,却有调情的心情
“薛涛也是妓
”M取下眼镜说
“艺妓还是身妓?”我问M
M没有作答,消失在了墨汁一样的溪水边的竹丛里
薛涛是唐人,不知道她真否是妓,M说她是妓,一定读过文献
在临府南河的一棵壮年黄果树旁坐下,喝绿茶,吃萨其马,看对岸民居式建筑群和飞奔的车辆,并没有多少身在成都的感觉
成都,我记得她的什么?火车北站的广场,红星路上的作家协会,华西医大附属医院父亲肝区的剧痛,天府广场毛主席的巨幅塑像,春熙路的一次迷失,青年路的那次被骗,玉林小区的“白夜”,光华村与海子的时间差……我不知道薛涛的经历,不知道薛涛的爱情与婚姻,不知道薛涛的诗句
我也不知道成都当今顶红女诗人的经历,我只知道她们的一些诗句
我不知道,单就诗歌,她们跟唐人薛涛会不会是一个流派
好望角是一个川大旁边的一个新区,临近府南河,社区兼商区,具体什么方位我也不清楚
在好望角吃“冒菜”是川大学子的节日
荤素齐全,各式各种,味道自然是地道的麻辣烫
M在望江公园说吃“冒菜”,我还真不知道“冒菜”何为
走在好望角,坐在好望角,见到知识青年们面前的菜,见到菜单,恍然明白,原来“冒菜”就是“麻辣串”
要了两荤两素,吃着,喝着(茶水而非啤酒),打望着,很合M的胃口
一条不算短的街,尽是“冒菜”馆,里面坐满了人,外面也坐满了人,感觉像是在云南吃长街筵
成都是个擅长变化样的地方,玩,吃,写诗
M也跟我变着花样走出去(热得把裤腿卷起来,露出小腿肚),叫了辆的士
组委会的晚宴是全国一样的
人是一个模子铸的,菜是一个模子铸的,获奖者,颁奖者,凉菜,炒菜,评委,特邀嘉宾,烧菜,蒸菜,作协领导,汤,水果,宣传部门领导,祝酒词也是一个模子铸的,客套和酒兴也是一个模子铸的,签名、互赠名片和叙旧也是一个模子铸的
何开四坐我右侧,没有提起筷子就被骚扰,敬酒,签名,被赠名片,恭恭敬敬,小心翼翼
著名作家,刚揭晓的矛盾文学奖评委,《现代评论》主编
我没有自我介绍,没有跟他碰杯,没有要他的名片
桌子上热火朝天,我却始终与他保持着陌生的关系
我的性格,我的选择
夜色铺开,泼墨,成都也铺开、泼墨,细节开始在街道和建筑里加重
月亮上来,欲望上来,带着酒香、女色和烧烤的味道
坐在的士里,从红星路到玉林生活广场,我预感到生活的糜烂
牛放,羊子(唱遍大江南北的《神奇的九寨》的词作者)、罗勇(《四川文学》副主编》)、孙建军、曹蓉(《西部旅游》主编)、冯小涓……一一钻进了巨型天井里的“空瓶子”(酒吧)
木头在空瓶子里,一根根,横七竖八,灯笼在空瓶子里低低挂
肉不再传达动物的气息,而是传达着食物的气味——烧烤的气味
宰割发生在上午,发生在欲望尚未上来的时候,鲜血肯定已经为嗜血者吸食
侍侯我们的酷哔弟弟漂亮妹妹,眼睛里没有恐惧
就这样,他们放纵,我轻度抑郁
孙建军搂着曹蓉的肩,谈着过时的西门庆和番金莲,忘了杯子里还有满满的啤酒
罗勇一表人才,跟疲劳过度的牛放窃窃私语
我坐在罗勇和孙建军之间,望着桌面上的男男女女,发现最寂寞是羊子
木头在我们头顶,夜空在我们头顶,空瓶子在我们头顶,都在枯萎,音乐一直在铺展,非常地适度和微妙,像远方的潮汐摸索着沙滩,摸索着月光
木头绝对不会再发芽,空瓶子也不会再注满,但人人都可以进来,像风一样,像月光一样,像携带着欲望的我们一样,慢慢地喝,慢慢地聊,慢慢地醉,直到呕吐,直到胡言乱语
空瓶子是陶瓷的,是玻璃的,是诗性和商业的
喝过吃过,聊过醉过,或者成就一桩买卖,都得支出
看见有女孩从空瓶子出来,沾着残酒,散发着肉香,在瓶口彷徨,一边打车打电话一边掉眼泪
没有人爱(肯定没有人爱),或者没有人再爱
她在低语,在恳求接纳
不要欲望,只要归宿
成都睁只眼闭只眼,很多的细节渐渐生动,在陌生的街头、酒吧和旅店的床上,在滑落的被子的怪诞的一角
我们的文学还有望吗?在回去的路上,我默想着他们留在空瓶子的中心话题而不能自拔
粉丝,或者fans,洁尘有,翟永明有,慕容雪村有,我们是否也可以有?天府广场,春熙路,磨子桥,红星路……电话响了,有人刚从西藏高原下来,叫去吃火锅
“谁还经受得住折磨?”牛放问车上的人
“他,也只有他!”有人指着巨幅的毛主席塑像回答